chapter 8
很快跨年夜，dkz全员都没有行程，公司放了一天假。中午大家聚过餐后，其他人都回家了。朴宰灿的父母出去旅行未归，所以他便没有回家。
在宿舍打了会游戏后，一个人吃了晚饭，实在太无聊了，朴宰灿干脆打开直播打发时间。一时间涌入了不少粉丝，其中有个粉丝在弹幕上问他怎么不回家跨年。
他嘟着嘴，委屈巴巴地控诉着队友和父母，弹幕都变成了心疼我崽崽之类的。
应着粉丝的要求，他唱了好几首歌。刚准备喝口水润嗓子的时候，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。
他打开一看，是朴栖含发的讯息，手颤了一下，差点没拿稳手机。此时他还有理智收敛神色，准备打字回复。
但手机再次震动，他又收到了消息：-哥正在看你直播呢，我也没人一起跨年，一起吧。
这下，完全没有理智可以收敛神色了。
朴宰灿的嘴角忍不住上扬，他飞快地打字回复，眼睛像猫咪似的眯成一条线。
他忘记了自己正在直播，更没注意道粉丝在弹幕疯狂地问是谁的消息，崽崽怎么笑得春心荡漾。
一大早，李灿元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跨年，朴栖含果断拒绝了。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午餐后，却又突然没了胃口。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没有那么期待跨年夜，今天过去后，他的三十就正式来临了。
心里泛起没由头的烦躁，这种心情持续到他刷到了宰灿的直播。他进去时宰灿才开播，看见宰灿抱怨着自己一个人跨年，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没忍住笑出来。
怎么会有人一张脸皱巴巴的，说话语气也好可怜，但是很可爱。
他看了好一会儿，心情都好了很多。弹幕上有人问宰灿要播多久，只见宰灿看了看时间，说播到十点就去打游戏了。
此时离十点也只剩二十分钟了，朴栖含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，犹豫了一下，拿手机给宰灿发消息：
-宰灿，有空吗？
-我也没人一起跨年，一起吧。
只见屏幕那头的朴宰灿低着头，嘴角都带着笑意，哪怕低着头也能很轻易地看出来。
下一刻，他收到了回复：-当然有空，哥你把地址发给我就好。
此时，弹幕全部追问着到底是谁的消息，但宰灿久久都没有抬头，并没有发觉。他连忙发消息提醒：-宰灿，注意表情。
大概是看到了消息，朴宰灿抬起头，咳了一下，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直播，还编出了一个还算让人信服的理由：“是一个很好的哥哥说要给我点奶茶喝。”
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。经过贡茶时，他想起朴宰灿的话，虽然只是谎言，但上次一起喝奶茶的时候，看得出来宰灿确实很爱喝。
凭借着记忆，朴栖含点了和上次一样的奶茶，提前到了dkz宿舍楼下。
朴宰灿出门前照了好几次镜子，这是朴栖含主动约他出去，虽然只是一同散步，但依旧让人无比期待。
刚出门，他就看见门口的路灯旁站着一个人。
他惊讶了一下，不是说去汉江边吗，怎么还到宿舍楼下来等了。他快步走过去，轻声喊：“哥。”
朴栖含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，说走吧。
再无更多的话，朴宰灿迟疑了一下，才想起刚刚在直播间扯的慌。他后知后觉，原来都被朴栖含看见听见了。
朴栖含回过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朴宰灿摇头，小跑着追上去。一路上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，路过便利店的时候，朴栖含进去买了酒。
朴宰灿默默跟在身后，总感觉朴栖含今天心情不太好。
可按照原本世界，跨年夜是他和朴栖含一起过的，他们都很开心。
那朴栖含为什么不开心呢？
在江边找了个位置坐下，江风吹着还有点冷，朴宰灿吸了吸鼻子，缩成一团。
朴栖含皱了皱眉，问：“是不是太冷了？”
朴宰灿点点头，然后又摇摇头。弄得朴栖含哭笑不得，他脱去外套，还撕开暖宝宝，放在朴宰灿手心里，说话时不免带着长辈的语气：“不要觉得年轻人抗冻，平时要多穿一点，多吃一点。”
朴宰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，在衣服和暖宝宝的双重作用下，确实不怎么冷了。
朴栖含喝了一口酒，叹了口气，久久没有说话。朴宰灿没有出声打扰。
过了一会儿，朴栖含又开了一瓶酒，开口：“宰灿啊，其实我今天心情很不好。”
“今天过去之后，我的三十代就要来临了。”
“我在二十代时，还幻想过自己的三十代会是什么样，会不会和我入行时想的一样。”
“但在二十代中期，我就发现以前的想象太过美好，都是我无法达到的。”
“我的二十代啊，一塌糊涂。”
说着，朴栖含像是自嘲一般，低下头，扔掉手中的瓶子，颓废地靠在椅子上。
朴宰灿坐在旁边安静的听，没有出声打断，脸上浮现出担忧。
“我记得当时很多人不理解我提前去服兵役，我刚回来的时候很多人说如果不是我，现在的knk或许不会是这样了。”
“可那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了，公司不给我们出新歌，也不让我们演戏，就一直耗着耗着。”
突然，朴栖含顿住了。他晃了晃头，清醒了一点，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跟宰灿抱怨这些的时候，被酒精冲昏的意识突然回笼。他有点不好意思，怎么能借着酒劲跟后辈讲这些，实在是太丢人了。
他低下头给朴宰灿道歉：“对不起啊宰灿，我酒量不太好，自顾自地跟你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。又是跨年夜，还叫你出来吹风，对不起啊。”
明明自己心情不好，还要道歉。这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啊。
朴宰灿很心疼，忍不住伸手去摸朴栖含的头，刚想安慰，却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说：“哥你等我一下。”
说完，他往外跑，在最近的超市买了一板鸡蛋。
他以前上网搜过，送男朋友的礼物，第一名就是鸡蛋。而超市的一板鸡蛋刚好三十个，也有了不成文的习俗，三十岁要送鸡蛋。
朴栖含还坐在原地，看见他捧着一板鸡蛋回来后，明显愣住了：“宰灿你……”
朴宰灿把鸡蛋捧到朴栖含面前，很认真地说：“哥，你的三十代一定会光明灿烂的。”
一时间，江边的点点灯光全都汇集在这里。可面前的人眼中分明闪着更明亮的光，让人难以忽视。
朴栖含的眼睛一下子酸了。
他接过鸡蛋，放在椅子上，站起来直接抱住了宰灿，哽咽了一下，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的：“宰灿，谢谢。”
突然被抱在怀里，朴宰灿大脑一片空白，接着是不知所措。手垂在腿边，一点劲都使不出来。他好像陷入了一场美梦，无法挣脱，又甘愿沉迷。
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，下一秒，头顶绽放着绚烂的烟花，江水被光映衬得流光溢彩。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欢笑声、吵闹声。
朴宰灿清醒过来，他轻微地争执着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烟花哎，哥，快许愿！这时候许愿最灵了。”
朴栖含松开朴宰灿，抬头看烟花，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大半天空，像流星一样。他低下头，目光落在正在许愿的朴宰灿身上，久久都没挪开眼。
须臾，朴宰灿睁开眼，冲着他笑，他也忍不住笑了。
那一刻，他突然发觉，他的三十代的开始似乎没有那么糟糕。
回去的路上，朴宰灿问：“哥，你不好奇我刚刚许的什么愿望吗？”
朴栖含想了想：“希望dkz下次回归能拿很多一位？”
朴宰灿摇头，停下来，撅着嘴巴嘟嘟囔囔：“哥，你居然没有猜中。”
朴栖含笑，语气温柔，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我许的愿望是，希望哥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。”
朴栖含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，还有点无奈：“可是宰灿，愿望要留给自己啊。”
朴宰灿吐了吐舌头，说：“但是我的愿望就是哥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啊。”
临别时，朴宰灿磨蹭着上楼，却突然被喊住。
他转过头，却看见朴栖含笑着说：“宰灿，明天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