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59
第二天早上醒来时，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，地上的积水也没有那么深了。朴宰灿起身，打开房门却发现沙发上的朴栖含已经不见了。
他纳闷，难道是已经走了？这不像是朴栖含的作风啊。
厨房门口却突然露出一个头，笑着说：“醒了？去洗漱吧，马上就能吃饭了。”
他刚醒来还有点迷糊，顺从地去洗漱了。洗了一把脸清醒过后，才回过神来：不对，这是他家，朴栖含说话怎么那么像这个家的主人啊。
从卫生间出来，他看见阳台上晾着的衣服，后面的衣服明显比前面的衣服大一圈，看着就知道是两个人的衣服，但却显得莫名和谐。
不是都烘干了吗，怎么还晾着，像是故意的一样。
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，朴宰灿不禁想起那天早上。朴栖含提着早餐站在他面前，保温盒里放着的就是三明治。他差点就接过来了，但朴栖含却当着他的面接了一通电话，还是裴贤圣的。
听李灿元说，裴贤圣已经出国了。足以说明那天的早餐确实是专门给他做的，心里有点感触，但是还是露出平静的模样。
相对而坐吃早餐时，他想起了昨晚的事，那分明是梦呓，可听到时心中颇不平静，让他几乎误以为回到了从前。他擦了擦嘴，试探性地开口：“哥，昨晚睡得好吗？”
朴栖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：“还不错。”
朴宰灿噢了一声，眨了眨眼：“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”
朴栖含放下杯子：“什么梦？”
“我梦见一对情侣，一方问另一方会忘了自己吗，另一方说就算一切发生了改变，也一定会重新爱上。”
说话时，朴宰灿盯住朴栖含看，眼睛里含着笑：“哥，是不是很奇怪的梦。”
朴栖含拿面包的手顿了一下，干笑：“听着是挺浪漫。”
朴宰灿佯装叹息：“是啊，可惜没看清脸。”
朴栖含安慰：“只是一个梦而已，听说如果能看清楚梦中的脸，那就说明和梦中人有缘分。”
朴宰灿笑了一下：“是吗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。”
“当然了，我也做过很奇怪的梦……”
朴栖含的话戛然而止。
朴宰灿的手心开始冒汗，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：“哥做的奇怪的梦是什么啊？”
朴栖含陷入了沉默。
那些梦都太奇怪了，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宰灿的，甚至给他一种所有的梦都能连贯在一起的错觉。渐渐的，梦中的场景日渐清晰，他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。但说出的话、做出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，像是演练过千万次一样。
又或者说，像是在演戏。如《语义错误》一样，将剧本上的内容全都演绎出来。可又不想是在演戏，因为一切都太过真实了。
倒像是一切都发生过一样。
他抬眼，梦中的宰灿与眼前的宰灿融为一体，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。他匆忙垂下眼掩饰慌张，却听见面前的人喊他哥。
和梦中的声音也毫无差别。
他含糊不清地说：“有点记不起来了。”
看见朴宰灿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，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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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过早餐，朴栖含换过衣服后离开。
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，甚至还有点冷，暗沉沉的。原来是没开灯，他起身开灯。却瞥见一旁桌子上放着的钱包，是朴栖含的，估计是忘记拿了。
他打电话告诉朴栖含，对方说会儿来拿。他便直接放在茶几上，随便翻别人的钱包不太好，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钱包上落。
他想验证一下，那次无意间看到的照片是不是他的。这段时间，他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，朴栖含怎么可能会在钱包里放他的照片。
理智最后被击溃，他打开钱包，有一些现金。翻开夹层，是几张卡，心里有点失落。
上次估计是看错了吧。
他合上钱包，刚要放回茶几上，一张贴纸从钱包夹层里掉出来。
分明是那次在家具城，买的面包里面的贴纸。
他捡起贴纸，再次翻开钱包，这才发现存放卡的夹层后面还有一个很隐蔽的夹层。他深吸一口气，顿了一会儿才打开。
入目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小卡，甚至还用卡膜包起来了，保存得很完好，还放在钱包的最深处了，和神奇宝贝贴纸放在一起。
他那次并没有看错，钱包里的确实是他的小卡。
到底有多珍惜才会和最珍爱的贴纸放在一起呢？
合上钱包，他陷入了沉默。
手机铃声响了，是朴栖含打来的，他没敢接。
一是还未整理好心情，昨晚梦呓般的话、早餐时的试探，还有已经得到证实了的小卡，这些都让他没有办法不胡思乱想。
二是他发现了自己动摇的心。一如从前，无论如何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朴栖含了，但是依旧会心软。
电话响了第二次，他接通了，低哑的声音传来：“我在楼下。”
耳朵微微发麻，他攥紧手指，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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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停了，洪水渐渐退去，朴宰灿去电视台补录。因为一直挂念着这些事，状态不太好，眼底有一片乌青。
曹承衍忍不住问：“宰灿，你怎么了，最近没休息好吗？”
朴宰灿摇头，脸皱成一团，像是很苦恼一般。
面前的人明显就是有心事，曹承衍凑过去，问：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
朴宰灿犹豫了一下，曹承衍佯装受伤的模样：“看来宰灿是不拿我当朋友啊。”
“当然不是啊。”
“可是朋友就应该帮忙排忧解难啊。”
朴宰灿觉得这件事说了也没什么，反正曹承衍也猜不到是谁，便说：“承衍哥，你说，如果你梦到了一个人，甚至还在梦里喊那个人的名字，那是什么原因呢？”
曹承衍轻笑，目光变得柔和：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。”
这话也没错，所有的事情也都验真了朴栖含的确对他尚存真心。可是他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。
见面前的人一下子沉默了，曹承衍撑着头问：“宰灿梦见谁了？”
说着，还伸手拍了拍朴宰灿的肩：“不会是我吧？”
这话明显是在开玩笑，但不知道怎么的却有点尴尬。朴宰灿刚想说话，门口就传来声音：“宰灿。”
两人都愣了一下，看向站在门口的人。门口那人的目光带着寒意，落在那只放在肩上的手上面。
这恰到地解决了这时的尴尬，朴宰灿起身：“承衍哥，我出去一下。”
门口的人正是朴栖含，看见宰灿出来后，脸色的表情才变得柔和。立马凑过去，不说话，只是痴痴的笑。
怎么突然来这里找他了，朴宰灿疑惑：“怎么了，哥？”
朴栖含吸了吸鼻子：“我感冒了……”
说着，把体温计递过来。朴宰灿接过来看了一眼——37.5℃，是低烧。
他将体温计还回去：“你回家吃点药，就能好了。”
但朴栖含却撇嘴：“可我是因为你才感冒的。”
朴宰灿沉默不语，眼皮跳了一下，总觉得接下来没什么好事。
果然，他看见朴栖含眨眼：“所以，你要对我负责任……”
他扶额，略微无语。但对方确实是因为自己才感冒的，他压下火气，只能妥协：“那我给你买药，你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但朴栖含偏偏不依不饶：“吃药对身体不好，我要喝粥。”
简直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，他想说朴栖含你别幼稚了。可一抬头，发现朴栖含的双颊微微泛红，嘴唇也发白，看着可怜兮兮的。
他按捺下脾气：“好，我给你点粥。”
朴栖含继续得寸进尺：“我要你亲自煮的。”
他不明所以：“外面买的比我煮得好吃。”
朴栖含却弯下腰，捏住他的脸，一字一顿：“我就要吃你煮的。”
朴宰灿拍开那双手：“……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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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发走朴栖含后，朴宰灿叹了口气，转身进了录制室。刚坐下就听见曹承衍感叹：“你们关系可真好。”
朴宰灿错愕：“有吗？”
曹承衍拧开水递过去：“当然啊，虽然你每次出去见栖含哥都不耐烦，但回来时心情都很好的样子。看来宰灿，你很在意他。”
“怎么可能，前辈你别开玩笑了，我根本就不在意朴栖含。”
曹承衍笑了笑，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