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51
他没有回复裴贤圣的讯息,反倒是给裴叔叔发了讯息,祝他们一路顺利。处理完这件事后,他再次拨通了朴宰灿的电话,依旧是关机的状态。
难道宰灿也是因为昨晚喝多了,到现在都没醒,所以没给手机充电吗?
这个倒是说得通,可是宰灿生着病,又喝了酒,没有人照顾该怎么办?
这是很危险的。
他蹙眉,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给金钟亨发讯息:-宰灿还好吗?我昨天手机没电了,所以不知道他发烧了,没能阻止他喝酒。杀青宴上他喝了不少,现在是还没醒吗?我刚刚打他电话没人接。
发完讯息后,他顿了一下,觉得好奇怪。宰灿喝了那么多,身体又不舒服,按理来说是不可能送他回家的。
难道不是宰灿送他回家的?可是节目组里只有宰灿一个人知道他的地址。
或许是宰灿说了他家地址,让其他人送他回家的吧。
一想到自己可能是被别人送回来的,朴栖含就心里发慌。还好他喝得烂醉,不然如果催.情.片真的起了作用,和其他人发生了什么,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越想越头疼,他收拾完后下楼买醒酒汤。
刚付完款,就收到了金钟亨的回复:-宰灿哥没有回宿舍啊。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不过,汶益哥也不见了,听元大哥说是去宰灿家住几天。
朴栖含微微失神,也顾不得面前的醒酒汤了,喝了几口就径直往宰灿家走
宰灿没有回宿舍?
那就是回家了吧。
他得赶快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,他并不是故意失约的,是因为被裴贤圣绊住了脚。昨晚不敢去阻止宰灿喝酒,也是因为他不知道宰灿生病了,害怕宰灿还在生气,所以不敢凑过去。
因为什么生气,他都可以解释的。
他按了半天门铃,没人开门。难道是不在家吗?他又等了一会儿才离开。
回家后,他借着自己找宰灿有事的原因,找金钟亨要到了张汶益的联系方式。
他打过去,对方很快接了:“喂?哪位?”
他立马开口:“你好,是张汶益吗?我是朴栖……”
话音还未落,电话就被挂断了。他疑惑地再次打过去,却无人接听了。
难道是打错了?可是确实按照金钟亨发来的电话号码打的啊?他感到有点挫败,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金钟亨了,只能天天在宰灿家门口等了。
一连好几天,他都在楼下蹲守,但奇怪的是,他一次都没看见宰灿的身影。就算是躲着他,也不可能几天不回家吧?
他也从金钟亨那里打探过,宰灿也好几天没有回宿舍了。
宰灿到底在哪儿啊?
已经三天都没有消息了。
是还在生气吗?因为他未赴约,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挂断了电话。所以宰灿不想见他。
庆功宴晚上还一个劲喝酒,明明发烧了也一声不吭,得多委屈啊。
朴栖含鼻子发酸,恨不得立马联络到宰灿,然后好好地道歉,请求原谅。可手机里再次传出机械的女音:“您好,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……”
他叹气,等待电话自动挂断。在楼下待了一会儿准备走时,却看见了一个略熟悉的人走近。
他其实没见过张汶益长什么样,那一次请dkz吃饭时并没有张汶益,据说那时在养病。前几天听金钟亨提起了,他才特地去了解了一下。
认真对比了手机里的照片以后,他才敢走近去确认,试探地开口:“张汶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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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汶益远远地就看见了朴栖含的身影,一动不动的,在路灯下显得有几分孤寂。他本来想冲上去为宰灿理论,但一想到宰灿还躺在病床上,还有那天哀求他不要告诉朴栖含的样子。他咬着牙压抑怒火,可心里又气不过。
他从未见过宰灿那样狼狈过。
那天接到电话时天刚亮,朴宰灿平时是一个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人,在这种时间打电话,一定是实在没辙了。他赶快起床拿着薛元大的车钥匙出门,按照朴宰灿发的地址上了楼。
电梯门刚开,他就看见朴宰灿坐在地上,背靠着墙。明显是哭过了,眼睛肿得厉害,嘴唇也破了。他有点不好的预感,走近后看见宰灿脖子上的吻痕,一下子什么都懂了。
宰灿还发着烧啊?
朴栖含他怎么敢的啊?
他刚要敲门进去找朴栖含理论,就看见宰灿冲着他摇头,脸色苍白地像一张纸,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,“汶益,他喝醉了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张汶益更气了,因为喝醉了就可以这样吗?他压抑着怒火,“你该不会不准备让他知道吧?”
朴宰灿点头,勉强挤出几丝笑,“他那么讨厌我,要是知道了,想必连自己都会讨厌吧。”
张汶益叹息,伸手拍朴宰灿的肩,手却像是被烫了一下。他蹙眉,又伸手去摸宰灿的额头,好烫。
怎么发烧这么严重了?
他刚想再度开口,就听见朴宰灿说:“送我回家吧,我没力气。”
他扶着朴宰灿回公寓,朴宰灿吃过退烧药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过了一会儿他去测体温,却发现烧未退,反而更严重了。连忙把宰灿送到医院,医生看他的目光略怪异,嘱咐了几句之后才让他去缴费。
朴宰灿躺在病床上打点滴,一直未醒,他也没办法离开。他便告诉队友们,自己这几天住在宰灿家,这才瞒了过去。
望着昏迷的朴宰灿,张汶益心疼地叹息。听到护士议论后他才知道为什么医生的目光怪异了。他并未想到过朴栖含竟能禽.兽到这个地步……
撕裂感染导致的高烧不退。
手机突然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,犹豫了一下,他去走廊接听:“喂?哪位?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眉头紧锁,他立马挂断电话。
朴栖含怎么知道了他的电话号码?
难道是钟亨给的?
一想到朴栖含对宰灿做的事情,他就恨得牙痒痒。手机响了好几次,他都没接,也故意不拉黑。
过了三天,朴宰灿才醒,醒来后也不说话,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。他喂粥喂水时也只是很木讷地张开嘴,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。
他几次想搭话,朴宰灿都不理他。只是用那双黯淡无光地眸子看着他,然后闭上眼叹息。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,脸也瘦了一圈,下巴更尖了,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也撑不起来,宽宽大大的看着很滑稽。
趁着朴宰灿睡着,他这才回朴宰灿的公寓收拾衣服。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,朴宰灿入院穿的那一身衣服已经扔了,因此他才抽时间回来拿。
他本想从朴栖含身旁绕过去,但却被喊住了。他只得停下脚步,语气很平静:“前辈有事吗?”
朴栖含似乎很急切的样子,问他宰灿在哪儿。
他觉得好笑,宰灿在哪儿朴栖含能想不到?发着高烧,还被迫……能不去医院才奇怪了吧。
朴栖含怎么好意思问?
喝醉酒断片了?
真是好笑。
他没说话,径直往前走,却被拦住。朴栖含脸上的表情更急切了,说话也有点结巴了:“宰灿……他……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张汶益往后退了一步,拉开了和朴栖含的距离,笑着望向朴栖含:“宰灿他出了什么事…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。”
语毕,他从朴栖含身旁饶了过去。
朴栖含愣在原地,久久都没有回过神。张汶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?他怎么会更清楚呢?
回想起刚刚张汶益的表情,他觉得好刺眼,明明是第一次见面,怎么会这样?
还有宰灿,到底发生了什么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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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栖含这两天睡得很不好,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。梦中的宰灿很讨厌他,不愿意与他说话,甚至与还和woodz在一起了……
那画面太真实了。
他吓出了一身冷汗,直接从梦中惊醒。
这不可能,宰灿不能和woodz在一起。
可连续做了好几次这样的梦,朴栖含有点慌了。再次惊醒后,已经是上午十点了。
他缓了缓神,再次打电话给宰灿,这次被接通了,但是久久都没有人说话。接通的瞬间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,但一直没能传来宰灿的声音,他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宰灿……”
电话被挂断了。
再次拨打过去,手机已经关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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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碰见宰灿,是在后台。宰灿似乎也看见他了,转身准备走,他快步走过去拦住了。
宰灿往后退,他便伸出手握住了宰灿的胳膊。
一时间,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出口。
为什么要躲着他?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?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可看见宰灿低着头,一言不发的样子,他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下来了:“宰灿啊……”
明显感觉到宰灿的身体颤了一下。
他伸手想搭在宰灿的肩膀上,却被躲过去,他看见宰灿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。只得讪讪地收回手,这才注意到宰灿一脸疲态,眼睛耷拉着,下巴也尖了。
怎么又瘦了啊。
他心疼地皱眉:“是因为生病没好好吃饭吗?瘦了。”
宰灿没说话,只是抬眼望着他,那眼神让他读不懂,看得他有点害怕。
难道还在生气吗?
他连忙解释着:“那天我没及时赴约是因为我去见了裴贤圣,他要出国了,所以……”
朴宰灿扯出一丝笑,淡淡地看了一眼朴栖含,“前辈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,你也没有必要事事都跟我报备。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,这些都是你的自由。”
朴栖含的话顿时被堵在喉咙里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两人陷入了沉默,望着一脸平静的宰灿,朴栖含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,难道那天的话被宰灿听见了?
不可能啊……
可是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哄骗裴贤圣的话被宰灿听见了,那仅是因为没有赴约,按理来说宰灿是不会这样生气的。
对,一定是这样。
可是他那些话都是哄骗裴贤圣的啊,裴贤圣那样极端的一个人,他真的害怕会对宰灿造成比anti更严重的伤害。
他急切地开口解释:“那天的话……我是有原因的……”
朴宰灿仰起头,眼里不见一丝笑意,“那前辈说那些话是因为什么呢?”
朴栖含急得头顶冒汗,“因为……因为我……”
“因为前辈打心眼里讨厌我,恶心我。”朴宰灿挣脱开朴栖含的钳制,往后退了一步,“前辈,我有点事先走了。”
朴宰灿微微俯身,声音很轻:“前辈,再见。”
朴栖含想伸手拽住宰灿,却只能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,他无力地垂下手。
这一刻,他好像真的失去了宰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