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47
朴宰灿拼命往外跑,眼睛被风刃刺得发酸,直至胸腔像是充满气的气球,下一秒就要爆炸,他才停下来。
脱力地靠在江边的栏杆上,他低着头,吸了吸鼻子,没哭。
他只是有点想笑,扬起嘴角,却怎么都笑不出来。他心心念念的这一天,怎么就变得如此糟糕。
手机铃声响了,不是朴栖含的电话,是餐厅预约的提示短信。他心里泛酸,据说这家餐厅很难约,一般要提前一个月才有位置,临江的包间更是难约。
他预约时刚好有人退订,所以才捡漏了。
那时觉得是上天赐予的运气,说不定这次表白能成功呢。
现在却像是一个笑话。
是他自己想太多了,朴栖含对他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因为他是朴宰灿呢?在原本世界对他好是因为他饰演了秋尚宇,而在这个世界里对他好是因为他是钟亨的队友。
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真心成分能有多少,但是或许在某一瞬间,那份宠溺是真实存在的吧。
但嫌他烦,甩不掉也是真的。
这样想会让自己好受一点,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执念中一般。朴栖含并不喜欢朴宰灿。如果没有秋尚宇的滤镜,朴栖含不会喜欢朴宰灿。
甚至还会讨厌朴宰灿。
他回忆起自己以前做过的事,反复质问自己,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?
可刚闭上眼,就能想象出朴栖含冷漠的神情,“朴宰灿就像一个拖油瓶,怎么都甩不掉。”
他从未从朴栖含口中听到过恶毒的话,这是第一次。
手机铃声再次响起,这次是朴栖含的电话。他颤抖着手指接通,电话那头传来声音,好似还像以往那样温柔:“宰灿,我到了,你在哪儿?”
他没说话,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:“宰灿?”
挂断电话。
心里堵得慌,几分钟前,这道声音正当着裴贤圣的面羞辱他,而几分钟后又佯装温柔的样子与他说话。
他生出几分讥笑,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朴栖含。
他漫无目的地走着,直至深夜,手机早已没电,未接来电已经数不清了。在手机即将关机时,他接通了电话,是朴栖含急切的声音:“宰灿,你在哪儿,我知道我迟到了半个小时,我可以解释……”
解释?
解释什么呢?
解释他不讨厌自己,不觉得自己是拖油瓶吗?
他轻笑,“朴栖含……你要解释什么?”
久久都没有听到回应,他这才发现手机关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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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的天好热,回家洗了凉水澡,他冲了好久都没觉得冷。躺在床上时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,鼻子也堵住了。他辗转反侧,却睡不着。大脑昏昏沉沉,却又无比清醒,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。
醒来时,头却疼得更厉害了,他伸手去摸额头,好烫。窗帘缝隙里透进阳光,却像是散发着寒意。
给手机充上电,未接电话和讯息一股脑涌来,他挑拣了有用的讯息,是经纪人发来的:-《演员》录制改至今晚六点。
也就是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。
朴栖含的讯息他没看,也没回复。
洗漱完后,他测试体温38.5℃,温度不算高。家里没有退烧药,他也没力气下楼买,打电话让张汶益等会坐公司的车来,顺便给他带退烧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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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38.9℃?烧得这么厉害?”张汶益把退烧药递给朴宰灿,又递上水。
朴宰灿头痛欲裂,接过退烧药吞下,闭着眼躺在位置上。他已经调动不起任何力气去说话了。
车停在电视台,张汶益喊醒朴宰灿,再次测量体温,38.6℃,只降了一点点。
张汶益忍不住嘱咐道:“多喝点热水,在录制前休息一下。”
朴宰灿脑子有点混乱,摆摆手,“不用担心,我没那么娇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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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送朴宰灿上了电梯后,张汶益才回到车上。薛元大发来消息:-宰灿他还好吗?
他叹息:-看样子是很不好,昨晚的发展似乎不太好的样子。
薛元大:-你找机会安慰安慰宰灿吧。
张汶益刚进宿舍,就看见经纪人坐在沙发上,转过头:“汶益啊,宰灿怎么样?”
张汶益:“体温降了一点,不过还是烧得很厉害。”
经纪人叹息:“那估计得多撑会儿了,录制结束后,节目组还有杀青宴呢。”
杀青宴?
张汶益皱眉,这种场合估计是得喝酒了。本来还发着烧呢,再喝了酒,那后果不可设想。他立马上楼,让金钟亨给朴栖含发讯息,看着点宰灿,不要让宰灿喝酒。
朴宰灿是个实诚人,这种场合下基本是没办法推辞喝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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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栖含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他望着手里没能递出去的水,又偷偷瞟了一眼正在角落上妆的朴宰灿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宰灿还在生气,像是全然不想理他,进化妆间时直接从他身旁掠过。
连招呼也没打。
见化妆师离开,朴栖含立马凑过去,将拧好的水放在朴宰灿面前:“宰灿,我……”
“前辈。”朴宰灿抬眼,对视的瞬间,朴栖含心颤了一下,“要开始录制了。”
虽然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了,但好像只有这一次不一样。
或许是聚光灯的原因,他明显感受到朴宰灿的情绪与平日里都不一样,眼里好似真的有厌恶一般,看得他心里发颤。
但表演结束时,却又恢复如初,说:“和栖含前辈合作,我很开心也很荣幸。”
这话很官方,甚至还带着几分冰冷。
也并未像以前那样,一边说话一边侧过头望着他。
录制结束时,演播厅再次降落彩带,朴栖含伸手想摘去朴宰灿头发上的彩带,却被朴宰灿躲了过去。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,半晌后才收回去。
他听见朴宰灿说:“谢谢,前辈。”
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,没有伤口,却痛得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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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去杀青宴的车上,朴宰灿头痛得厉害,想翻出退烧药吞下,再眯一会儿。但口袋里空空的,估计是被落在化妆间了。
喉咙也痛,像是被火燎了一般,他伸手去拿水。另一只手却握住了矿泉水瓶,拧开盖子后递给他,一句话也没说。
朴宰灿接过去喝了一口,闭上眼,也不说话。
车里很暗,朴栖含侧过头望着朴宰灿,好似是累狠了一般,胸口随着呼吸起伏。他叹息,放弃了今天想跟宰灿解释的机会。
等宰灿冷静下来,有足够多时间听他解释时,他再说吧。
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,也没办法现在向钟亨打听宰灿最近的行程了。
纵使朴宰灿有意推辞,也被迫喝了好几杯酒。冰凉的酒入肚,好像清醒了一点,头也不痛了,只是身上软绵绵地没有力气。
他找了个位置坐下,偶尔遇到打招呼的人就陪着喝两杯酒,到杀青宴快结束时,这次打电话叫车回家。
刚想出宴会厅,就被导演拦住,没等他发问。肩膀就被搭上来一只手,整个人像是被搂在怀里,一股酒气从头顶传来。不难闻,但是这样靠近让人很不自在。
哪怕这个人是朴栖含。
导演明显也醉了,脸上酡红,“宰灿啊,听说你跟朴栖含离得近,那就麻烦你送他回家了。”
说完,导演便摇摇晃晃地离开了,半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。
朴宰灿看了看醉得有点无意识的朴栖含,还无意地用头在他的脖子旁蹭,吐出的气息好烫。他实在不忍心吧朴栖含扔在这儿,只得扶上车。
一路上,朴栖含出乎意料的乖,躺在他的腿上,也没发酒疯。可刚下车,朴栖含就闹腾起来了,抱着路边的石墩不放手,说自己要睡在这里,要抱着石墩睡觉。
朴宰灿有点无奈,哄着:“乖,我们回家,回家了有一个更软的更大的玩偶给你抱着睡觉。”
朴栖含眼神迷离: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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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宰灿废了一番力气,好不容易将人骗进电梯。摁开密码锁,他将朴栖含扶进去,本来想着扔在沙发上就走人。但朴栖含一米九的个子窝在沙发上可怜巴巴的,他还是没忍心,任劳任怨地扶去房间。
“真的是,凭什么我还要帮你脱鞋子,还要帮你擦手。”
朴宰灿一边嘟囔着一边给朴栖含盖着被子,突然一只手直接扯住了他的手臂,猝不及防间,他被拽倒在床上,后背陷入床榻里,不痛,但是他久久都没回过神。
愣神间,身体被压住,他根本来不及逃脱,裤子的皮带已经被解开。他慌了,伸手去推搡朴栖含,可肩膀被摁住,半分使不上劲。
他看见朴栖含的眼神好似清醒了一些,晦暗不明的,并不想是醉了,但浑身又散发着酒气。就这样死死盯着他,重复着那句他胡诌的话:“更大……更软的……的玩偶……”
皮带被扔在地上,手直接扯下裤子。
朴宰灿挣扎着要逃走,拼命推开朴栖含,还没下床,被扯住了脚腕,狠狠地拽了回来。
“找到了……更大更软的玩偶……”
说着,朴栖含伸着手指挑起内裤的一角,皱眉:“怎么还有一层……”
“脱掉……”
朴宰灿被压得浑身无力,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昏过去了,体温似乎还在攀升,他不清楚是因为发烧导致的,还是其他。他试图劝朴栖含,放缓语气:“乖啊,哥……你先放开我,我给你找玩偶…………啊……痛……”
肩膀突然被咬了一下,朴栖含的头发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,声音还带着醉意:“不要……我就要这个……”
手指往下探,朴宰灿合拢腿,却被掰开。他挣脱无果,只能死死地盯着朴栖含,瞳孔微缩,咬着牙,“朴栖含,你要是真的这样做了,我会恨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