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57
和曹承衍介绍的制作人聊得还不错,各方面问题也都确认过后,朴宰灿已经开始期待起demo的诞生了。
再次在家门口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他准备绕路走过去,前几天都是这样回的家,但这次却被抓了个正着。
在他的目光下,朴栖含的手悬在半空中,往后退了两步。
他对朴栖含的动作微微诧异,往日都是会死死拽住他,不让他走。他抱着手臂,问:“朴栖含,你又想做什么。”
朴栖含低着头,声音闷闷的:“我是来道歉的。”
朴宰灿淡淡道:“如果还是一样的道歉词,我觉得没有道歉的必要了,我很忙……”
朴栖含抬眼,盯着朴宰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:“不是……是那晚的事。”
听着朴栖含提起那件事,朴宰灿被气笑了:“那晚的什么事?”
“对不起,那天晚上我喝太多了,再加上其他原因……”
朴栖含顿了一下,他还是没能将催情剂说出来,觉得太难为情。但朴宰灿冷冷地望了他一眼:“什么原因?”
面对质问,朴栖含再次低下头,没说话。
朴宰灿不愿再纠缠下去,再度开口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:“是后悔吧,明明那么讨厌我,却还是和我发生了关系……”
见误会又要加深了,朴栖含急忙开口解释:“不是这样的。宰灿,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。失约的那天晚上,我本来想表白的。”
“表白?”朴宰灿歪着头,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“都过去那么多天了,你那天要干什么没有人知道。现在胡编乱造一个也是有可能的。况且……我又凭什么相信你。”
朴栖含突然想起之前,自己误会了宰灿蹭热度、抢资源。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宰灿的,原来被在意的人怀疑这么让人难受。
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,吹得人眼睛发涩。
朴宰灿轻笑:“朴栖含,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?像极了那天晚上我猜测到的要对我负责任的样子。”
闻言,朴栖含觉得喉咙干涩,说话都费劲:“宰灿……对不起。”
又是相同的话。
朴宰灿觉得疲惫,揉了揉眉心:“你不用再说对不起了。如果你觉得愧疚,想对我负责任,那大可忘记那晚的事情。我不需要你负责任。”
朴栖含没料到面前的人会再次这样坚决,几乎油盐不进,张嘴还未说话,就看见宰灿摇头:“朴栖含,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。”
话毕,朴宰灿大步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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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灿元主动邀约,朴宰灿并不意外,心里也知道大概就是这几天的事了,但是没想到这么快。他打过招呼后坐下,李灿元却一脸愁容,几度想要开口说话,他半开玩笑道:“灿元哥,如果朴栖含突然出现了,那我转头就走。”
一下子被戳穿后,李灿元干笑,招呼服务生来点单:“这个你放心,今天只有我们两个。”
朴宰灿点头,点过饮料,他托着头,主动发问:“所以灿元哥找我有什么事啊?”
李灿元握着吸管搅动着饮料,犹豫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其实我和裴贤圣本身不是很熟,是因为朴栖含才认识的,只能算是点面之交吧。但是我一直都知道,他精神方面有点问题,而且对朴栖含有很严重的依赖。以前我以为只是朋友的占有欲罢了,后来才知道他喜欢朴栖含的。”
朴宰灿没说话,正巧服务生端着托盘来了,他接过饮料,低下头喝着。
李灿元瞥了一眼,确认对方脸上没有怒容后才继续道:“朴栖含和裴贤圣认识的比较早,所以关系一直还算不错。但是宰灿,朴栖含对你是不一样的。我从未看见过他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,他……”
朴宰灿深吸一口气,抬眼:“灿元哥,如果你只是来当说客的话,那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进行下去了。”
看着眼前一脸冰冷的宰灿,李灿元叹了口气:“宰灿,你就不好奇,为什么朴栖含醉酒后会做出那种事情吗?他虽然酒量一般,但也不至于因为醉酒做出那种事。”
朴宰灿垂下眼,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:“不好奇。”
李灿元无奈:“你们俩啊,真是天生一对,都嘴硬的很。裴贤圣临走前送了香薰片给朴栖含,里面含有催情的成分,虽然没有那么神效,但是吸入过多也会刺激多巴胺,以至于……达到催情的效果。”
朴宰灿抿了抿唇,没说话。心里却已是波涛汹涌,李灿元说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,那晚的朴栖含的确像变了一个人一样。
李灿元继续道:“那天朴栖含去见裴贤圣,就是因为裴贤圣要去国外治病了。之后发生的事你也都知道了,所以我就不赘述了。裴贤圣送了香薰片给朴栖含,朴栖含随手放在口袋里了。杀青宴那天晚上,裴贤圣想见朴栖含一面,目的就是想用催情的办法……”
见面前的人沉默不语,李灿元试探性地问:“所以,宰灿……你可以原谅朴栖含吗?”
朴宰灿笑了一下,李灿元几乎以为对方要点头了,但笑意很快就止住了:“灿元哥,你说的我都听懂了。但是,这又算得了什么呢。”
李灿元刚想再劝一劝,但面前的人直接站起来往外走:“灿元哥,谢谢你的饮料。”
看着朴宰灿远去的身影,李灿元忍不住为朴栖含捏了一把汗。
坐上车后,朴宰灿叹了口气。
其实在李灿元说完一切后,朴宰灿就动摇了。他想象李灿元没有理由欺骗他,那晚的朴栖含确实与平日不一样,如果是因为下药的话,那确实说得过去。
可是那件事仍然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,他没有办法做到释怀。
那日过后,朴栖含出现的频率倒是大了很多。总是突然冒出来,让人猝不及防。不过再也不提解释的事情了,只是送饮料送吃的,还会强制性送他上班下班,像极了他的助理。
朴宰灿推辞了好多次都无效,也就只能任由朴栖含如此了。但朴栖含也没有再得寸进尺,每次都与他保持距离,仿佛成了专职司机、助理,只是执拗地要陪在他身边。
一次,他微怒,问朴栖含没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吗?
朴栖含低下头,说他要赎罪。
他没办法,只能闭上眼,靠着后座假寐。
他们就维持着这种畸形的关系,虽然都没有再提那件事,但仍旧不怎么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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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已经下了好多天了,街上隐隐有了积水的现象,气象台一天发好几次暴雨预警,提醒市民注意防范。
朴宰灿记得这场暴雨是在原本世界的八月份发生的,在这个世界却后移了一个月。
大概这两个世界是真的不一样吧。
从公司出来,他准备坐车去电视台录制电台节目。刚出来就愣了一下,地上的积水已经很严重了,可雨还是不停地再往下落,像是天空破了一个大窟窿一样。雨水顺着台阶往下流,他想起在原本世界里,公司因为暴雨被淹没了。
刚上车,就收到了曹承衍的讯息:-外面雨太大了,导演说今天暂停录制。
朴宰灿回复后,直接坐车回家。因为路上积水严重,车行驶得很慢,雨刷的速度根本比不过雨水下落的速度。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,朴宰灿望着窗外,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
朴栖含眼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再次收到了气象台的预警。他给宰灿打电话,但是无人接听。
他皱眉,给金钟亨打电话。金钟亨倒是接得很快:“宰灿哥啊,我们回来的时候,宰灿哥好像还在练习室。他让司机送我们回来,说自己打车去电视台就好了……”
他挂断电话,匆忙出门,驱车去东耀。
雨势渐大,一路上他看见已经淹没了不少地下室。
他皱眉,用力踩着油门,又拨打了宰灿的电话,但是没有人接听。
东耀的门口聚集着几个工组人员,他连忙下车,却没看见宰灿的身影。抓住工作人员问,这才知道宰灿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,去了电视台录制节目。
他这才稍稍放下心,还好宰灿不再公司。他亲眼看见地下室已经被淹没,估计很多设备都坏了,宰灿肯定要心疼了。
电视台的地势较高,如果因为暴雨发生了洪水,应该还算安全。但朴栖含心慌,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。
朴栖含驱车往电视台开,路上的积水却越来越严重了,已经要淹没车轮了,受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了。
手机突然响了,是宰灿。
他连忙接听,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:“前辈有什么事吗?”
朴栖含努力放缓语气,但还是能听出他的急切:“你在哪儿?”
朴宰灿一怔:“我刚到公寓楼下啊。”
朴栖含立马掉头:“楼下等我。”
朴宰灿挂断电话,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,竟然真的乖乖地站在楼下等朴栖含。隔着玻璃门,能看见雨点像是硕大的豆子一样,在地面上砸出了声响。
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,却还没见到朴栖含。
朴宰灿蹙着眉,有点担忧,雨下得这么大,该不会出事了吧。手机收到了讯息,是经纪人发的,说是公司被淹了,很多设备被水泡坏了。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他花钱买的,但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考虑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。朴栖含没有撑伞,整个人都淋湿了,看着很狼狈。他连忙打开门,本想关心几句,但关心的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冷漠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朴栖含愣了一下,觉得有点委屈:“下暴雨了,我怕你拦不到车……所以我想去接你。但是你没接我的电话,我就只好给钟亨打电话,他说你在公司。我去公司里找,但是已经被淹了,他们说你在电视台,所以我……”
看着面前的人头越来越低,朴宰灿简直被气笑了:“朴栖含,你在想什么啊。这么大的雨,就算你出来找我,也不能做什么啊。还有可能两个人都困在雨里。”
朴栖含低着头,喃喃着:“可是我担心你……”
因为担心,所以不顾自己的安危,想出门去接他,又不知道他在哪儿,所以把他可能会去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。
又傻又让人心疼。
浑身都淋湿了,却还在担心他。
他说不出心里的情绪,鼻子有点酸,叹了口气,转过身按电梯。
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响了,他往里走,但朴栖含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他转过头,努力表现的自己很镇定:“要不要去我家坐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