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1
朴栖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朴宰灿不可置信地望着朴栖含，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最坏的想法：朴栖含不会全部都听见了吧……
他张口想解释，但却看见朴栖含冷笑了一下，眼神晦暗不明。他一时拿不准主意，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口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
没给他解释的机会，他就被拉到旁边。
后背撞到墙壁上，好痛，他轻轻的“嘶”了一声。而后听见朴栖含的声音：“朴宰灿。”
声音里似乎刻意压抑过怒气，眼里一改往日的温柔。
朴宰灿心里咯噔一下，难道真的听见了？
被这样的眼神看着，朴宰灿感觉到巨大的压迫力，他喘不过气，张口：“栖含哥，我……”
朴栖含直接打断他的话：“上次说让你努力，希望你越来越好，你现在就是这样做的吗？”
朴宰灿连忙解释：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？没有抢队友的资源？没有单独约导演出来吃饭?”朴栖含冷笑，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淬着毒，一点一点侵入朴宰灿的大脑，竟生出几分悲凉。
他咬着唇，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：“我没有……是因为钟亨他……”
“够了，我不想听。”朴栖含皱眉打断，“朴宰灿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朴栖含扔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，背影越来越远，消失在拐角处。朴宰灿没去追，他垂下眼，眼泪往下掉。
喉咙里像是堵着异物，吐不出来，却又尖锐地划破喉管，他似乎尝到蔓延上来的血腥味。脸上也火辣辣的，没有指印，却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。腿痛，胃痛，浑身上下到处都痛，朴宰灿蹲在墙角，像只无助的小兽。
以前的朴栖含是会无条件的相信他的……
而现在的朴栖含仅仅通过只言片语就会误会他。
那天之后，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朴栖含了。可只要一闭眼，脑海里全是朴栖含失望的眼神，像刀刃，钝钝地戳着他的心脏。
回归前一周，《同游济州岛》播放，是一周更新一次，第一期结尾刚好他们两人抽到了大床房，最后的画面停在他错愕的表情上。
评论里都纷纷说这像极了恋综。
他不知道朴栖含有没有看到这番话，如果看见了是不是也会觉得他是在蹭热度。
综艺官方发了ins，参加的嘉宾也都发了照片，包括朴栖含。前几天去录制《演员》时，他曾远远地望了一眼朴栖含，但朴栖含正在和别人聊天，一个眼神也没给他。
《演员》第一次分组，他们俩并不是一组。
所以他想解释，但并没有合适的机会。
不是一个组也好，以免尴尬。
看着大家都在评论区互动，朴宰灿鼓起勇气，在朴栖含的ins下评论：“希望大家都去看同游济州岛啊。”
特别官方。
朴栖含应该会回复的吧，毕竟评论区其他人评论的也都回复了。
朴宰灿怀揣着一点点期望，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回复。
而且在他上面和下面的粉丝评论都被回复了，唯独他被夹在中间，像一个跳梁小丑。
好像是唯独的不愿意回复他。
眼睛酸胀，朴宰灿长吁一口气，勉强止住。
朴栖含躺在床上，手机屏幕泛着微弱的光芒，刚好落在朴宰灿评论的页面上。他在对话框里已经编辑好内容，但迟迟没有发送出去。
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朴宰灿，又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去面对朴宰灿。
他对这个后辈的印象一直很好，期望值也很高，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朴宰灿会做出这样的事。
抢队友的资源，还不承认。
可是为什么不承认？
朴栖含觉得自己的在意点似乎有了偏差。
他也见过抢夺资源的事，尤其是团内，互相抢资源的事数不胜数，圈内美其名曰资源置换。他对于这种事一直是漠视，别人做什么都与他无关。为什么偏偏对朴宰灿就这么生气呢？
朴栖含没有细想，他只知道当时他无意听见朴宰灿说出那番话，心里顿时冒起了火。
直到稍稍清醒，他才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重了一点。
但朴宰灿这样做确实不对。
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？曾经的善良纯真都是演出来的吗？
朴栖含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。
可他分明听到朴宰灿说的那番话，怎么可能还有假？
在济州岛的时候，他分明就已经知道朴宰灿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？
他想了想，再次删去了对话框里所有的内容，没有回复评论。
手机又响了，这次是裴叔叔打来的电话。
他接通，才知道原来是裴叔叔要把裴贤圣送出国治病，但是裴贤圣不愿意出国，非要再见他一面。
裴叔叔实在拗不过，这才开口求他。
裴贤圣是他刚出道认识的朋友，因为心理疾病退圈了，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，如今看来是恶化了，所以才被送到国外去治疗吧。
想到这儿，朴栖含点头答应。
朴宰灿睡得很不好，梦里光怪陆离，似乎被风吹起，而后又坠入悬崖。又被卷入白色的漩涡，意识明明尚存，但怎么都醒不了。
醒来时，浑身都湿透了。
他看了看时间，下午三点了。打开ins，评论依旧没有被回复。蓦然，大脑似乎有了什么冲击，他直接找到了联系人一栏——朴栖含。
他点进去，然后发了一句：“栖含哥，我们可以聊聊吗？”
朴栖含排队买水时收到了朴宰灿的讯息，他没回复，摁灭手机。
聊聊？聊什么？
他有点不知所措，还是不回了吧。
一旁的裴贤圣看见朴栖含皱着眉，想到刚刚瞟到的讯息，故意问：“栖含哥，你怎么不回消息啊？”
朴栖含抬眼，语气淡淡的：“还没想好怎么回。”
裴贤圣似懂非懂地点头：“那估计是无关紧要的人吧。”
朴栖含愣了一下：“无关紧要？”
裴贤圣笑了一下：“对啊，因为无关紧要，所以可以不用回复啊。不像我，每次栖含哥给我发讯息，我都是秒回的。”
朴栖含默默咀嚼这句话，真的无关紧要么？
直到傍晚，朴宰灿都没有收到回复。想起自己将消息提示音开到最大，一直没有收到消息还以为手机欠费了去冲了话费的行径，他就觉得自己蠢爆了。碰壁那么多次，也该长点教训了吧。
他还有点委屈，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给他。为什么明明以前那么好却可以突然不理他了，明明他什么都没做，就变成了这样。
他再度打开对话框，想质问朴栖含，手指顿了一下，目光落在推送的信息上：
粉丝偶遇朴栖含与其好友裴贤圣去游乐园，全程谈笑风生，看起来关系很不错。还有一张略糊的背影图。
高一点的是朴栖含，穿着黑色的衣服，矮一点的是裴贤圣，穿的是白色外套。一前一后，看着特别像情侣装……
质问的话一点点删掉，他低下头，直到手机屏幕慢慢暗下来，与黑夜融为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