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6
“栖含哥——”
朴栖含这才反应过来，笑了一下，说：“宰灿你临时发挥的挺好的嘛。”
朴宰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朴栖含还想说什么，但导演已经走过来了，她鼓着掌，说刚刚的效果特别好。
然后主动邀请朴宰灿去参加今晚的杀青宴。
“这不好吧，剧组的杀青宴，我一个外人去……”朴宰灿犹豫了一下。
钟亨拍着他的肩，说：“这有什么的，你就跟着我去吃好吃的就行。”
朴宰灿扬起一抹笑，点头答应。
朴栖含和钟亨重新拍摄了贴创可贴的戏份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朴栖含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——钟亨和他拍了那么久的戏，却没有宰灿和他搭戏一次的那种震撼。
真的很奇怪。
杀青宴定在附近的餐厅，几乎全剧组都来了，很热闹。朴宰灿低着头默默吃菜，时而听着钟亨和其他人聊天。钟亨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话题调动者，三言两语就把气氛带起来了。大家又都是年轻人，自然活络得快。
朴宰灿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，却怎么也插不进去话来，心里堵得慌，找了个理由出来透气。
餐厅顶层有个很大的天台，是在原本世界的杀青宴时，他和朴栖含一起发现的。无关拍摄的第一个吻，也是在这里，虽然很轻很轻。
那时他就该想到的，还未脱离角色的束缚，那朴栖含爱上的人怎么会是他。
任何演秋尚宇的人都有机会被爱。
风很大，吹得人清醒了很多，可就是冷得慌，手指都被冻僵了。他转身，走出天台等下去的电梯。
电梯门打开，出现在面前的却是熟悉的脸。
他愣了愣，问：“栖含哥，你怎么出来了？”
朴栖含笑了笑：“里面太闷了，我上来透透气。你也是？”
朴宰灿点点头。
一时无言，两人陷入了沉默。一直以来，他们都没怎么单独相处过，基本都是有钟亨在的场合。
朴宰灿低着头，大脑乱成一团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于是左顾右盼：“钟亨呢？”
朴栖含似乎没料到话题会突然扯到钟亨身上，顿了顿：“他啊，在和导演她们喝酒聊天。”
“噢，怪不得。”
“什么？”
朴宰灿摇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又陷入了沉默，朴栖含觉得有点尴尬，想了想，主动打破沉寂：“宰灿。”
朴宰灿仰起头，眼里含着笑，亮晶晶的，问怎么了。
朴栖含的眼神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，强压下要伸手帮宰灿压下翘起的头发的冲动，说：“我还要感谢你这次来帮忙，听钟亨说，你们平时也都这么照顾他。”
朴宰灿嗯了一声，眼里的光顿时黯淡，低下头。
朴栖含继续道：“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多多支持语义错误。”
朴宰灿没说话，只是头越来越低，回应的声音也低不可闻。
眼前的人好像一下子就打蔫了，和刚才鲜活的模样截然不同。
朴栖含察觉到了，还是没忍住伸手压下那撮翘起的头发：“还有，宰灿刚刚演得特别好。我们宰灿一定会更好的。”
酥麻感从从头顶开始的，晕眩、兴奋，朴栖含居然摸他的头？
没有肌肤直接的接触，但他还是羞怯了一下。
朴宰灿明显愣住了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。大概又是借了钟亨的光，客套话而已。
但又有什么关系呢。
朴宰灿扬着笑，说：“谢谢栖含哥，我会努力的。”
他想，如果朴栖含能记得他就好了。
朴栖含却低着头望着他，目光真诚，语气也很认真：“宰灿，我不是因为你是钟亨的队友才这么说的，是栖含哥，真心这么希望。希望我们宰灿会越来越好。”
朴宰灿的眼底顿时升起了雾，他长久地望着朴栖含，轻轻地说好。
而眼底的光却闪烁着，长久地没有再熄灭。
杀青宴结束后，朴宰灿便忙起来了，团队忙着签售的事，自己隔两天也有去拍戏。今天是最后一场线下签售了，结束后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了。
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，刚想喝口水缓缓，就听见旁边传来骚动，他望过去——
钟亨面前的粉丝拿着一张卡，似乎是要送给钟亨的。那张小卡好眼熟，他好像在哪儿见过。
等一下，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。朴宰灿叹了口气，最近太忙了，他都忘记原本世界中这次签售会发生的事了。
在那次签售会中他收到了粉丝送的朴栖含小卡，对着镜头比心，怎么还笑得憨憨的，他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，还跟朴栖含炫耀过。后来呢，朴栖含在dkz回归时买了不少专辑，拆出他的卡后也有样学样地炫耀。
幼稚死了。
可是很可爱。
按照这个世界轨迹的发展，送小卡事件确实也会存在。只是因为秋尚宇变成钟亨了，所以收到卡的对象也变了吧。虽然已经日渐接受了，可朴宰灿还是失落了一下，失落地情绪一直持续到十分钟后——
他也收到了朴栖含的小卡，和以前收到的那张不一样，是穿着军装在海边拍的，很帅。
粉丝把卡递过来时还小声地对他说：“我会永远支持你和栖含哥哥的。”
他错愕地接过卡，一脸懵懵地跟粉丝道谢，然后把签好的专辑递过去。待签售结束后，他才从助理口中得知了真相。
原来是那天他和朴栖含试戏的视频被人放在网上了，有些粉丝在评论区开始磕cp了。据说还有不少人，只是对比钟亨和朴栖含cp粉的数量还是有很大差距。
语义错误作为bl剧，并邀请现役男团拍摄，本就掀起了不少议论。如今又爆出了这个视频，更是成了众议的事。
由于人数不算多，连名字都没确定的鬼船cp，公司和剧组也没多在意。只是连续好几日，这对鬼船cp热度不减，没有人想到在此之后事情会向失控的方向发展。
朴宰灿犹豫着要不要去跟钟亨道歉，自己抢了语义错误的热度，怎么看都不厚道。
可钟亨却主动来找他了，也没弯弯绕绕，直接说：“宰灿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，这件事你什么都没有做错。要不是你去试戏，我也找不到感觉，你就当帮我还有栖含哥给语义错误造势了。”
朴宰灿笑了一下，接过酒，说：“我们钟亨长大了，越来越会说话了。”
钟亨不好意思地摸头，实话实说：“是栖含哥让我转告你的。”
朴宰灿微怔，不可置信：“栖含哥？”
钟亨拉开易拉罐，说：“对啊，栖含哥他可关心你了。”
朴栖含在关心他……
朴宰灿的脸顿时红了，所幸没有被钟亨看出来。
在宿舍休息的几天里，下了一场很大的雪，路上有厚厚的积雪。朴宰灿录完节目从电视台出来，雪还没停。
实在是太冷了，他也是第一次没有在电视台外看见粉丝。车也很少，他给司机发了讯息后，得知还要半个小时，便准备先回休息室等等。
他还没走到休息室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：“宰灿？”
他抬头，又立马低头，刚刚在化妆间他把妆都卸了。
完了，他现在一定很丑。他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才喊：“栖含哥，好巧啊。”
朴栖含也笑了笑，他总觉得宰灿好像有点不一样了，戴着帽子，裹着羽绒服，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眼睛。怎么看都挺可爱的。
“我来录综艺，公司的车还没来接我。”
朴宰灿被盯着看得有点紧张，说话也有点无序了。
朴栖含点点头：“我也刚录完节目。”
大厅里的暖气很足，沉默的对峙中，朴宰灿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烫，还有向其他部位流淌的趋向。
他主动打破沉寂：“栖含哥，我去买奶茶了，你要喝吗？”
其实他已经预料到了朴栖含会拒绝，朴栖含不爱喝奶茶，在一起后，又因为宋江代言了贡茶，连带着不准他喝了。
他只是想找个理由离开，不然太尴尬了。
预料中的拒绝并没有到来，反而听见朴栖含说：“好啊。”
啊？
朴宰灿有点惊讶，但很快又平静下来，准备问朴栖含喝什么，他独自买回来。
但朴栖含却像抢答一样说：“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直到在贡茶门口排队，朴宰灿都没从震惊中缓过来。
怎么这么不对劲啊。
朴栖含在电视台遇见宰灿纯属意外。他不爱喝甜的，但是宰灿刚刚提议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，拒绝的话好像太残忍了点。
上一次喝奶茶是钟亨点的，太甜了，还有他很不喜欢的珍珠，他皱着眉，勉强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。
“栖含哥，你喝什么？”
快排到时，朴宰灿小声问着他，他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和你一样吧吗，我也不知道哪个好喝。”
取完餐后，他看见杯壁贴着的标签：伯爵奶茶，七分糖，标准冰。
居然没有珍珠，他还以为宰灿和钟亨一样也喜欢加珍珠，那东西实在太难吃了。
他侧过头，看见宰灿正在喝奶茶，眼睛都弯成月牙了，一脸满足的样子。
有这么好喝吗？
他尝了一口，又偷偷看了宰灿一眼，还是一副幸福又乐呵呵的模样。
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嘴唇，这个确实比上次钟亨给他的好喝很多。
奶茶的味道好像也不赖。
买完奶茶后，两人一起走回电视台。一路上，朴宰灿心情颇好，大概是今天做奶茶的服务生多放了糖，整颗心都是甜的。
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。
他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朴栖含，又立马收回视线。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朴栖含一起喝过奶茶了。
以前他最爱在奶茶里加珍珠了，但朴栖含不喜欢珍珠。
后来他便戒了珍珠，如今喝来倒也很不错。
快圣诞节了，电视台门口堆着的雪人也是圣诞装扮，看着很可爱。朴宰灿快步走过去，拍了好几张照片。本想和雪人自拍，但这样拍不完整。
没等他开口，就听见朴栖含说：“我来帮你拍吧。”
他伸手把手机递过去，又听见朴栖含说：“用我的手机拍吧，拍完后我再发给你。”
他懵了一下，只见朴栖含走过来，笑道：“怎么了。天这么冷吗？把你的脚冻住了？”
朴宰灿脸红了一下，立马摆好姿势，但眼睛却不敢直视前方，往四周瞟。
他听见朴栖含说：“宰灿，看着我。”
他望过去，就在那一瞬间定格。雪花降落的速度好慢，好久才落在朴栖含的头发上，就像很多偶像剧那样，朴栖含起身向他走来。
心脏像是在打鼓，愈来愈烈。
他屏住呼吸，期待下一刻的降临。
朴栖含把手机递过来，说：“你看看还满意吗？”
奥，是照片啊。
朴宰灿低下头看，和原本世界的照片略有出入，但好像更像是所谓的男友视角拍出来的了。
“很满意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。
夜晚，朴宰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和朴栖含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三个小时前。回家后，他按照约定跟朴栖含报平安，然后又聊了几句。
最后一条信息是：-宰灿早点睡。
可，真的睡不着啊。
想起白日的场景，朴宰灿的脸再次发烫，他捂着脸躲进被子里。
都怪房间的暖气开得太足了，不然他怎么会脸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