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67
见宰灿侧过头,眼底的冷意似乎根本不给他拒绝回答的机会,朴栖含立马道:“当然,是车允泰主动约我来看胶片展的。”
怎么不亲昵地叫允泰了?
朴宰灿没说话,整个人看着依旧冷冷的,但心里已经稍稍好受了一点。朴栖含几度欲再次次说话,却被这气氛吓退,心里暗暗想着要怎么才能单独送宰灿回家。
这样兴许才能把误会解开,那件事之后他深知一切问题都必须立马解决。
直到张汶益结完账回来,这沉寂才被打破。朴宰灿起身,直接从朴栖含身旁掠过,一个眼神都未给予,对张汶益说:“走吧。”
张汶益却突然转过头,望向朴栖含:“栖含哥,你送宰灿回去吧。”
说着,他不顾这两人变换的神色,对着车允泰说:“走吧,我送你。”
车允泰有些不愿,但又不好拒绝。看了一眼朴栖含,发现对方的眼神落在朴宰灿的身上,只得悻悻地跟着张汶益走了。
张汶益离开时,给朴栖含使了个眼色,示意其赶快哄。
朴栖含仿若看见了救星,点头表示自己明白。
目送两人离开后,朴栖含又偷偷瞟了一眼,见宰灿面色稍有缓和,他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我们也走吧。”
朴宰灿嗯了一声,起身往外走。
朴栖含也立马跟着出去,见宰灿走的方向不对,指着相反的方向,小声道:“车在那边。”
朴宰灿有些挂不住面子,瞪着眼睛:“我知道!”
又把人惹生气了,朴栖含只得噤声,默默地跟在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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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车后,两人也未说话。路上车很多,在等待红绿灯时,朴栖含终于忍不住开了口:“宰灿,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”
朴宰灿侧过头,眼里很平静:“我想什么了?”
朴栖含被看得有点紧张,解释着:“我和允泰关系很一般,在剧组也很少说话。他突然约我去看展,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。看展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赶快结束,然后去见你。”
面前的人目光太过真诚,丝毫没有躲闪,像是在认真地跟他解释。朴宰灿抿唇,没说话。
怕对方还在生气,朴栖含再度解释:“我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,就是没想好该怎么说,所以没提前告诉你。宰灿,不要生气了好吗?”
此时,绿灯亮起,车流缓缓向前行驶。
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声,太过于安静,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变轻了,他听见声音:“又不是多熟悉的后辈,叫什么允泰啊,叫车允泰。”
这话怎么好耳熟啊?他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,那时候是因为宋江和曹承衍,他很吃醋。
难道宰灿也吃醋了?
因为宰灿以为他和车允泰走得很近所以吃醋了。吃醋了才会生气,还之直接冷脸了。
这个推测很合理。
察觉道这一点后,朴栖含心里泛喜,偷瞄着副驾驶上的人,想看看宰灿吃醋是什么样子的。余光刚瞥了一眼,就听见拔高的声音:“认真开车。”
他立马听话地收回眼神,盯着前方看,但心里却并不平静——
宰灿居然因为他吃醋了?
这么久了,他可从来没见过宰灿吃醋啊?这也太稀奇了吧。
再次遇到红灯,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,裴贤圣腿摔伤了,拜托他帮忙买红豆包,那天宰灿拽住他不让他去。他问不准去的理由,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口。
原来那时候就吃醋了啊……
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,心里大概把副驾驶上的人猜了个七七八八:看见他和车允泰一起看展,误会是他主动约看展,又生气又吃醋,所以才冷脸。现在听了解释,又不好拉下脸来说是自己误会了。
一旁的朴宰灿也微微愣神,想起今晚自己的行为,分明就是吃醋了。
脸微微发烫,昭显着他的不诚实,他在心里嘟囔着:我才没有吃醋呢。
车在楼下停了,朴宰灿望了坐在驾驶位上的人一眼,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,但却并没有望向他。心中微微恼怒,更酸了,他冷哼,开门下车。
但车门被锁住了,他打不开,侧过头想质问,却看见对方正凝视着自己。
他抱着手臂,淡淡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朴栖含解开安全带,往副驾驶一侧倾身:“我想让你能够听我的解释。”
一边说,一边拉近两人的距离。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,眼中还有点骄傲的意味,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。
这那里是想解释,明明就是要占便宜。
朴宰灿伸手隔开两人的距离,掩饰着慌乱的眼神:“说话就好好说,不要靠那么近。”
朴栖含也不气,靠着椅背笑了一下,像是漫不经心道:“你是不是吃醋了?”
“怎么可能!我从来不吃醋!”朴宰灿差点从副驾驶上跳起来,脸也涨得通红,“我才没有吃醋,你别乱讲。”
都这个样子,怎么可能不是吃醋了?
朴栖含并没戳穿,顺着话往下接:“好,你没吃醋。是我吃醋了。”
朴宰灿自然不信,切了一声,道:“你吃什么醋啊。我看你挺享受的,看展有人陪,吃饭还有另一个人陪。是不是等会还要赶场子啊?”
声音愈来愈高,到最后还有点委屈的意味。
朴栖含觉得好笑,宰灿究竟在想什么啊,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?
哪里还有别人啊!
算了,自己喜欢的人,再笨也没办法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:“哪儿有别人啊,一直都只有你啊。车允泰顶多算一个不怎么熟的后辈。”
听到了满意的答案,朴宰灿心里微微得意,但脸上却依旧微怒:“谁知道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啊……”
宰灿虽然还是气鼓鼓的模样,但语气已经缓和很多了。估计是真的不生气了,只是还傲娇着。
朴栖含叹了口气,伸手扶住朴宰灿的肩,让对方直视着自己,声音坚定且认真:“我喜欢你,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陪别人呢?”
朴宰灿被看得脸上微微发烫,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:“你……放开我。”
朴栖含只是微微放轻了力道,目光依旧没有挪开,再次坚定地说:“一直都只有你。”
轰的一声,大脑顿时一片空白,虽然被表白过好几次了,但是每次都毫不例外地浑身发麻。
朴宰灿放弃挣扎,嘟着嘴,心里又是欣喜又还是有一点膈应,犹豫了好一会儿,终于在朴栖含的目光下坦白了:“我确实有点吃醋。”
朴栖含轻笑:“就只有一点吃醋吗?”
朴宰灿低着头,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小圆圈,然后抬起头,对着朴栖含示意:“就这么一点吃醋。”
却又怕再次被对方看穿,火速低下头。
能让宰灿承认吃醋就很不容易了,一下子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。
朴栖含挪开眼,伸手去摁开车门锁。吧嗒一声,在寂静的车内格外明显。
朴宰灿立马拉开车门,迅速下车,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,朴栖含失笑,轻轻摇了摇头。在车内坐了一会儿,刚想开车回家,余光就瞥见副驾驶位上的东西。
是宰灿的钱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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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电梯,确认朴栖含没有追来后,朴宰灿这才松了口气。又怪自己不争气,怎么就被看出来吃醋了呢?
自己居然还承认了?
朴宰灿你也太不争气了吧!
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,懊恼地靠着电梯,觉得自己刚刚真的傻透了。
电梯滴答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,他叹了口气,出了电梯。刚打开家门,手机就响了。
该不会是朴栖含打来的吧,要是朴栖含打来的,他就不接了。
朴宰灿嘟囔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显示是一个未知号码。
到底是谁啊?他犹豫了一下才接通,还没出声,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:“现在是刚进门啊?”
挂断电话,四处张望了却没看见任何人,最后目光锁定在摄像头上了。可是听物业说,摄像头已经坏了很久,一直没修。
那只有……
他直接关上家门,心里大概猜出来了,电话是私生打的,很有可能在他家安装了摄像头。以前也有私生追到宿舍,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,顿时有点不寒而栗,心里也发慌。
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,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,看清后才送了口气,是朴栖含打来的电话:“明天来我家。”
朴宰灿错愕:“为什么?”
“你钱包落我车上了,明天自己来拿。”
朴宰灿摸了摸口袋,确实没看见钱包,哦了一声,刚要挂断电话就被阻止了:“怎么听起来情绪不高的样子?是不想来我家吗?我去你家也是可以的。”
平时开玩笑说这些话,他都会觉得有点烦,如今却好似被慰藉到了,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:“没有不高兴,明天我会去你家的。”
可电话那头的朴栖含却皱着眉,这不像是宰灿平时的语气,像是发生了什么。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上次恐吓信的事,他起身往外走:“宰灿,是不是又有恐吓信什么的?”
朴宰灿一愣,居然猜对了一点,他想了想,把一切全盘托出。
十分钟后,电梯门开了,他看见朴栖含径直走出来,什么都没说,只是轻轻地抱住他。放开他后,又摸了摸他的脸,说:“没事了,我在。”
明明接到电话的时候只是害怕和气愤,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矫情了,还有点想哭。
去朴栖含家的路上,手被牵得很紧,他怎么都挣脱不开。
其实,好像本来就没想挣脱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