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71
清洗完后，朴栖含抱着朴宰灿回到床上，床单已经换过了，两人身上都还未干，水珠滴在传床单上，有很明显的水渍。
朴栖含以为是自己的错觉，清洗时，宰灿的眼神好似又恢复了平静，看着他时有一种悲伤。但他开口问，却又没说话。
房间里那一点暧昧的氛围全部消散，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精液味。
他张口想说话，却听见宰灿说：“哥，我困了。”
他便只好压下疑惑，说：“好。”
两人离得很远，刚刚那场激烈的性爱像是从未发生。朴栖含毫无睡意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掀起被子，想去客厅喝酒。
一只脚刚落地，他听见身侧传来声音：“朴栖含，你分得清我和秋尚宇吗？”
他怔住了，这个问题怎么和梦里的一模一样，甚至连场景都一模一样。
为什么宰灿会问这个问题？难道宰灿也做了那些奇怪的梦？
可宰灿为什么不告诉他呢？
疑惑像极了一块巨石，压得他喘不过去，连声音都丧失。
须臾，他准备回答，却看见宰灿从床上坐起来，身影显得很单薄。宰灿没看他，只是望向窗外，说：“或许，一切都不重要了。”
他摇头：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宰灿转过头，黑暗里只能听见轻笑声：“哥，我不想听了。”
哪怕在黑暗中，朴栖含都能感受到宰灿失望的眼神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，试图再次解释，却被宰灿阻止：“哥，睡觉吧，我好累。”
他只得把那些话咽回去，说好。
重新躺回床上，两人离得近了些，但依旧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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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宰灿就不见了，他垂下眼，感觉有些无力。
吃过早餐后，他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，不知过了多久，开始下雪了。是今年的初雪，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，不一会儿就积了一层。天地像是融为了白茫茫的一体，远远望去只有一条不甚明显的分界线。
屋里的暖气很足，突然有些困倦，他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。
已经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了，似乎做了很多梦，梦里经历过四季，领略过各色喜怒哀乐。每当他想开口问面前的人，这是梦还是现实时，眼前的画面都会化作白色的雪花，在眼前一点点湮灭。
耳边出现声音：“朴栖含，是梦还是现实真的很重要吗？”
他想起了自己的回答：重要的是，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，我都只喜欢你。
对啊，梦和现实真的很重要吗？
这两者中间的分界线并不明显，甚至于近乎交融，而他却是个懦弱的人，在分界线徘徊，一直问自己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，可这真的重要吗？
正如张汶益说的平行世界一样，或许在某个平行世界里，饰演秋尚宇的是宰灿，那些所谓的梦也都全部发生过。而宰灿是从何而至的他不太清楚，但无论是梦中的宰灿还是现实的宰灿都受到了他的伤害。
那个问题根本就不难回答。
梦中的他一直担忧宰灿喜欢的是张宰英，而不是朴栖含，所以努力将这两者分开。那些回答错的问题也都只是一时的气话，包括那晚未能说出口的回答，全都变成了遗憾和愧疚。
因为他的缘故，导致宰灿一直承受着伤害，他必须立马去解释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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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，他站在宰灿楼下等待，刚刚通过电话，宰灿的情绪似乎比平时低落了很多。
只等了两分钟，就看见宰灿走了出来，站在台阶上望着他，眼尾泛着红，像是哭过了。
这副画面他也梦到过，梦里宰灿踮脚吻他，问他：能不能只爱宰灿啊？
他没有回答。
心被刺痛了一下，喉咙干涩得有些疼，他勉强压抑着快涌出的泪水，轻声道：“宰灿，在我意识道那些可能不是梦的时候，我的心里首先是愧疚和难受。为什么平行世界的我会那样对你啊，因为担心你喜欢的是张宰英，所以故意气你，让你怀疑被喜欢是因为秋尚宇的缘故。”
朴宰灿的睫毛颤了一下，没说话。他突然很紧张，浑身每一处都在发抖。几乎能猜到朴栖含会说什么了，这么久以来，那所谓的答案他已经不甚在意了。
只是每次想到时，心里的疤痕还会泛着疼。
“那时候的我没能来得及回答你的问题，以至于让你困扰了那么久，让你伤心难过。现在，我来告诉你答案。”
朴宰灿抬眼，望着面前的人，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，让他觉得好不真实。雪下得好大，他看见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，连天都是白的。
像是融入成了晃眼的白。
突然想起那天，窗外也下着大雪，他问朴栖含：“你分得清我和秋尚宇吗？”
那天是黑夜，他看不清朴栖含的表情，也并未听见回答。刚想出声，可下一刻眼前出现一道白光，全世界都变成了白色，朴栖含正站在他的面前。
握住他的手，掌心很暖，体温不断上升，告诉他这不是梦。
他将另一只手附上去，却被拥入怀中，暖意蔓延开来。他闭上眼，雪花落在眼睛上，像是朴栖含在闻他的眼睛。
朴栖含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——
“如果没有了秋尚宇，我还是会喜欢你。”
（完）